陈小华：打响“经济保卫战”！该企业家和主管部门上战场了

​编者按：近日，媒体人王冠雄和中国青年企业家俱乐部发起理事、到家集团创始人兼CEO陈小华就“企业如何渡过疫情危机”话题，进行了线上深度对话。

以下为对话实录。

1

疫情给我们按下了“暂停”键，

3000万家政从业者没饭吃

王冠雄：先问一个大家对大型互联网平台都很关注的普遍性问题，截止目前2月4号，58到家的员工及其家属，或者说平台上的阿姨是否有确诊的病例？

陈小华：这个必须实事求是，我们在武汉市发现有员工的家属确诊了，目前有两例，这是昨天行政人力刚报给我的。

我们每天都会排查登记所有员工、包括家属的身体状况，就跟国家做法一样，要确认有没有被隔离，疑似还是确诊。至于平台上的阿姨和服务者情况，要由各地卫健委发布。

王冠雄：对确诊员工家属进行了哪些必要的企业关怀？

陈小华：第一，所有跟湖北有关、回家途径湖北的员工需要每天汇报一次自己及家属的身体状况，便于我们及时了解。

第二，如果他们有什么地方需要援助，我们会第一时间给予帮助。目前这方面是国家给予经济支持治疗，但如果我们的员工或者家属需要其他方面的支持，我们公司都会去做的。

王冠雄：现在有数据显示，按照GDP推算，中国每天差不多是损失3600亿。现在疫情对经济的冲击很大，社会基本停摆了，现在很多地方都把复工推迟到2月10号，咱们58到家是主张什么时候开工，这个理由是什么？

陈小华：不同的企业受疫情的影响是不一样的，对绝大多数企业来说只是员工上班早晚受到影响，比如做研发、做视频的或者做电商的，只是上班延后了，影响公司正常工作的开展和效率。

对整个零售业的影响主要是对线下的零售影响更大，但是超市还是可以开门，而对于线上的零售，比如说你今天还是可以在京东买图书的，因为不需要人跟人的接触，所以线上的零售也有影响，但是影响相对要小一点。绝大数企业是这一类。

我们是服务业，服务业有个特点，是需要人当面交付服务的，比如说餐饮业、旅游业，人不到当地不能叫旅游，所以这是第二类，就是说旅游和餐饮业这一类，基本上就要停摆，只能做少量的变通，比如餐饮开始做外卖。

但是在服务业中，像我们这种家政服务业受影响应该是最大的，因为家政服务业还有个特点，必须人去客户家里提供服务。

在这次疫情里大家也很关注整个家政行业，这是个1万多亿的市场。中国大概有3000万的家政服务从业者，无论是保洁、保姆，还是月嫂、育儿嫂，都需要去客户家里进行服务。

所以这样来讲的话，我们跟别的公司不一样，不是员工上班早晚的问题，而是实际业务停了，业务背后的社会需求基本停摆了，就等于没有人看电影，没有人去酒店，没有人去聚会聚餐了。

我们也很难换商业模式，就算员工改成线上办公也解决不了问题。跟别的公司不一样，别的公司在家办公可能是影响协作沟通，可以用SAAS软件用远程办公来解决。

也不像教育行业，教育行业还可以改成远程教育和网络课堂，不见面也可以正常服务。但是服务业涉及到大量的以人对人的交易服务，这个的影响是巨大的。跟外卖或打车还不太一样，就接触一下或一会儿，家政服务还涉及到人的心理，觉得一个人到家里来会感觉不安全。

王冠雄：您可否透露一下，疫情爆发以来，58到家业务下降的幅度，业务是否突然休克了？

陈小华：有个背景，本来每年春节期间业务量是会减少的，春节期间本来阿姨和员工就会休假，也会有少量的客户找阿姨，主要是保洁。

对我们的影响是春节后这几个月，按照惯例，一般每年的春节后的第1个月业务量比上一年全年最高峰还要超过大概20~30%。但是今年我们预计，春节后跟春节期间的业务可能不会有太多变化，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原因是两点，第一，现在阿姨都不返程，全国都在隔离、筛查，阿姨本来复工时间就晚一点，一般要到元宵节，但是现在因为疫情他们会推迟返城时间。

第二，目前雇主所有的精力也在防止疫情，如果疫情不结束，雇主也不会去面试阿姨，包括小区也不会随便允许陌生人进入。雇主这个时候也都呆在家里，没上班，会减少家政消费，都自己干了。

本质上，这个时候客户和阿姨都受到影响，我们不想用休克这个词，休克这个词主要是太悲观了，应该讲业务暂时停滞了，或者说按了暂停键。

2

努力活过三个月，

但不寄希望政策、主要靠市场！

王冠雄：现在根据国家卫健委消息，疫情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有人说是两个月左右，但也不排除变化。那么对58到家来说，有这么多员工和家政服务人员，要做好哪些应急措施，准备度过这非常艰难的这两三个月。

陈小华：从我们角度来讲，第一肯定是资金的准备，正常的话对互联网公司来讲要影响半个月的业绩，但我们至少要做好影响三个月的准备，我们都希望疫情能在2月份控制住，但是3月、4月也有会后续影响，所以我们要做好三个月没有业绩，公司还能活下去的准备。

其实我们去年做了一轮融资，没有对外宣布，包括我们背后的股东也有一些资金储备。但是尽管资金储备能撑过2~3个月，就像西贝讲的，我们公司一个月要光人力和房租都是大几千万，加上其他成本，如果你不裁员，工资、社保、房租、培训基地等等成本，都是以亿为单位的。

我们这种大型平台不是小个体户，整个到家集团有7000多名员工，58到家有将近5000人，5000人所有的工资，全国几十个分公司所有的办公场地、培训基地等等都是成本。

目前我们也没有减员或缩减业务和门店的计划，所以我们的成本是巨大的，至少要做好三个月的准备。我们还在观望，看看疫情怎么发展，但是如果疫情继续发展，我们可能就要被迫像别的公司一样，跟员工协商轮流上班，工资也需要协商了。

最近国家各部门和各个城市也开始出台类似的政策，允许企业跟员工协商休假期间的工资，这一点也希望全社会理解。因为公司要承担大头，员工可能也要损失一些，国家税收保险暂时延缓，房东的房租也可能延缓，企业是中间这一环，一旦企业存不住，对国家、股东、员工到房东都会造成损失。

而且在当前这个情况下，任何一家大企业出问题，对社会的影响都太坏了。疫情对中国经济影响这么大，我们又作为头部的企业，我们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

现在大家在说共渡难关，意思就是，每个人承担一部分，不能只让一个人扛起全部责任。而且即使到处筹措资金，也会存在巨大的资金浪费，比如给没上班的员工发工资，我们还是要创造价值。

第二方面，成本，我们也在做各种预案、各种测算，疫情带来一个月的影响该怎么做，两个月、三个月该怎么做，5~6个月怎么做，任何一个成熟的公司现在都要去考虑这些问题，如果公司业务量变成原来的几分之一或1/10，该如何控制成本，这是必须要做的，对我来讲，我们公司一定是要活下去的。

疫情总会结束，公司在，所有的希望都在。等疫情结束，家政业务会爆发式地恢复，照看小孩、老人的需求是刚需，我们要活到那一天。企业的尴尬在于，必须要冲过最困难的3个月到6个月。

王冠雄：您刚才也提到很多地方在出台一些政策，比如说税费延缓、房租减免等等，58到家是否有享受到这些优惠？另外，互联网公司是一个智力密集型的企业，只是减免房租的话，收效到底有多大？您是否还呼吁哪些更有针对性的政策，比如说你刚才讲的社保延缓等等，可以讲的具体一点。

陈小华：就政策来讲，说实话，第一我觉得所有企业不能寄希望于政策，政策实际实施还需要一段时间，还没等到房租，有可能到那时候公司已经死了。目前来讲，政策更多是一种态度，这个态度对我们来说其实也很重要。

就房租延缓来说，目前是针对出租方是国有企业的情况，这次国家包括北京、苏州等各地出台政策，说的都是国有企业运营单位应该免1-2个月的房租。

但如果是市场主体，需要双方协商，所以这个政策更多是呼吁，现在万达和红星美凯龙这些大型地产已经开始减免了，还需要国家加大力度，对受灾最严重的企业，给我们创造一种氛围去跟房东协商。但是也不能寄希望于所有的房东都理解，国家也不能强制，这毕竟是市场经济。所以这是房租。

社保税收方面，目前的政策是延缓，能稍微减少一点现金流的压力。社保税收不是减，只是延缓，但也会对绝大企业有所缓解，这是个很具体的措施。

企业这三个月可以缓交一点社保，肯定是有好处的。社会呼吁更多是希望减免，因为业务暂停，之后还是要再交的。但这个政策确实是我们目前立马能享受到的政策。

还有一个，银行贷款，说实话，对我们这些互联网企业来说，银行贷款其实很难能享受到。因为互联网企业主要的资金渠道是来自于融资，比如说股东可转债。

如果真的去银行贷款，资产抵押流程也挺长的，但现在是要救火，救急。短时间靠借款是挺难的，借款还需要股东担保、签字，所以借款是一个中期的策略，不是短期的。

3

打响“经济保卫战”，

需要企业家和主管部门一起上战场！

王冠雄：讲实话，中国最核心的资源主要在政府手里，各地情况也有所不同，面对疫情对头部公司的冲击，您感觉从中央到地方，这些扶持或者说减免措施等，有哪些区别？

陈小华：目前来讲这些措施都是各地出台的，部委还在调研，工信部还在做调查问卷，包括我们也在跟行业主管、发改委、商务部进行沟通，反应疫情对我们家政行业影响其实很大。

但从我自己来讲，毕竟今天是市场经济，我们不是国有企业，我觉得市场的问题还是得靠市场解决。问题的根源其实是在市场。政府来讲，确实要出台很多政策，但第一重要的工作还是防疫，疫情越早结束，对所有企业都是利好。

但是今天从防疫来讲，还有很多部门没有动员起来，目前在一线的是医护人员、警察，路口设卡是党员干部、公务员。我们企业是在后方，给他们捐款，运送物资，给他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在一线作战的更多是警察、医生、护士，前方战线是重中之重。

但其实还需要打响第二场仗，经济保卫战。防控疫情时各地出台政策的时候，最怕的是层层加码，需要有懂经济的团队在各个防御指挥部里面，控制疫情也要知道背后的经济代价。

比如前段时间国家批判的断头路，地方政府可能认为今天防疫是最重要的，就把村路全给挖断，村与村之间全部不往来。但是疫情结束以后，对整个经济的恢复生产带来巨大影响，因为把所有的物流网都冲断了。

对家政行业来说，我们自己分析判断，一个住家阿姨的风险其实低于其他行业水平，因为阿姨没有流动性，阿姨是住到客户家里的，看起来好像风险巨大，跟接一个外卖、去一次医院、去一次超市购物、坐一次车来比，风险要小很多，因为其他出行要接触的流动人口很多，哪怕是坐个电梯、去小区散个步都会接触好多人。

如果阿姨能够准确提供过去14天的在京证明，体温等身体情况记录，其实风险很低的。现在很多小区不让阿姨进，很多人有意见，国家也不鼓励这样一刀切的做法。

比如有小区不让阿姨进，说必须是家属才能进，有些雇主就很激动，说阿姨就是我家人，在我家做了一两年了，为什么不能进小区？所以这些其实会给我们行业带来恐慌。

假如疫情要影响3-6个月，其实不仅仅拷问我们企业，也会拷问整个社会。现在医护人员、警察等保障社会民生的岗位都要上班，我们家政服务业也是与民生息息相关的。在防疫的措施里，有些措施副作用极大，这种措施需要谨慎。抗击疫情是最重要的，就业和民生也重要。

比如说第三产业的服务人员数量很大，他们住在城市里，没有工作，现在靠企业发工资。如果三个月之后企业撑不住了，他们就没有收入了，在城市里的生活也不稳定，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我希望措施不要过度了，不要一刀切，既要控疫情，又要合理。

随着疫情逐渐发展，时间延续也越来越长，我们要打疫情抗击战，但是有些部门也得打一个经济保卫战，这是两场战争。有点像解放战争时期，前线有一场战争，后面还有一个土地革命，这是两场战争，两手都要硬。

所以两方面的宣传舆论都要有，我们要消灭疫情，也要尽可能的为未来保留经济的活力。比如从企业来讲，要抓收入，也要抓团队。所以最期待的是我们一线部门抓疫情，抓经济的部门也应该有口号，尽可能在防治疫情的情况下，让经济受到的干扰也尽量的少。

4

防疫是防流动性而不是陌生人，

限制阿姨进小区搞反了！

王冠雄：这一点很好。咱们58到家其实是中国吸纳低端劳动力最高效的服务平台之一，尤其是对农村女性的就业贡献是巨大的。您刚才讲，这些阿姨如果两三个月没有收入，他们会不会转行？这期间他们是零收入，您是否呼吁其他一些社会机构，比如妇联或有关经济部门考虑给这些家政从业人员一些象征性的补助。

陈小华：我觉得这个补助真的是杯水车薪，市场的问题靠政府，太难了。因为中国3000万家政服务人员是个很大的群体，就跟餐饮行业一下子损失了5000亿，电影行业本来去年春节有70亿票房，现在几乎是零，这么多的收入怎么去补贴？

家政行业跟其他行业还有个本质的不一样，可能大家没意识到，家政行业的收入就是家政从业人员的收入，家政行业的冲击会直接加码到从业人员身上。跟餐饮、零售不一样，比如餐饮或零售损失了5000亿，其实餐饮和零售的员工没有拿到5000亿，4000亿都没有，因为有原材料等成本。

但是对家政行业来讲，有3000万家政从业者，每个从业者本来每个月有5000块钱的收入，现在就没有收入了。对我们来说，我们营收的92%是给阿姨发工资，我们只有8%的佣金，企业损失是8%，阿姨损失92%。但对阿姨来讲，他们的损失是100%。

中国的家政行业是万亿市场，假如一个季度损失2000-3000亿，其实就是中国最普通的家政从业者收入减少了2000-3000亿，家政行业的从业者的收入是净收入，这个数字是不可能通过任何人或政府来补的。

还有个信息，去年有个统计，国务院发布的文件里跟2018年相比提到次数最多的词，就是家政，去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家政36条”，大力促进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

目前家政服务业从业人数超过3000万，还有超过1000万的缺口。家政行业能提供很多的就业，本来国家把家政作为一个重要的就业突破口。但相对服务业的其他行业来说，家政服务业容易被忽略，因为大家一提到服务业就很容易想到餐饮、电影、旅游。

王冠雄：餐饮企业相对好，还可以做外卖。跟餐饮外卖、快递物流行业对比，为什么同样吸纳就业率提高的快递外卖还能在疫情期间保持服务，而家政不能服务？这里面到底是老百姓的意识，还是因为对疫情的过度恐慌？

陈小华：我觉得主要是因为恐慌。我们自己也根据事情分析过，一个阿姨住家服务带来的风险，跟住酒店、去超市买东西、去加油站加油、坐飞机等相比带来的影响要小，因为阿姨没有流动性，进入到客户家住下来没有流动性了，很少接触别人了。但也有舆论在说，阿姨是陌生人，进小区是个恐怖的事情。其实这是不对的。

如果国家比如说部委出台一个政策，关于家政行业住家的防疫指南和要求，这对我们的帮助会远远大于税收减免。就跟国家要求医院、超市正在开门是一样的，国家指导往往很有意义，因为老百姓一恐慌就反应过度。

所以家政行业需要对雇主聘请阿姨出一个指导流程，我们作为企业也准备了，告诉大家在这个期间如果要请阿姨，要注意哪些事项，给小区、基层单位建议怎么做防控更有保障安全。这样雇主就敢正常聘请阿姨了，敢让阿姨上门了。其实疫情主要是要控制流动性，而不是陌生人，这个不能搞反了。

5

下一代全闭环产品加速上线，

至暗时刻企业家应关注信心成本和未来

王冠雄：把话题扯远一点，越是危难时刻，企业文化和公司治理就会发生更大的效力。2003年阿里巴巴也同样面临非典，当时他们有一个员工确诊，马云本人也被隔离在家，不让出门，但是阿里确实挺过来了，而且公司发展越来越大。这次您觉得58到家的企业文化在疫情期间表现如何？您认为是否足够强壮，能度过这次危机？

陈小华：从我个人来讲，文化是否强大得过了疫情再说，这个疫情确实是个磨刀石。但我相信我们的团队是有战斗力的，我们毕竟是一个干苦活累活起来的公司，我们过去四五年所以也比较低调，一直也走得很稳健，没做过什么激进的事。

我们刚才之所以说58到家一定能活下去，这个决心也是来自于我们过去几年的积累，包括我们在这个行业领先的位置，包括资金的储备等等，所以一定能够活过去。我们应对这次疫情也不是悲观，还是积极的。

这次对我们的影响主要分两部分。之前阿里巴巴完成转型是容易的，我们今天可能比当年阿里巴巴完成转型还要难，但是完成以后可能比它的意义还要大。

因为当年阿里巴巴是对零售业的转型，出现了线上零售。非典时候，包括京东、阿里巴巴，果断把业务转移到线上，通过线上交易和线上沟通，在家电话、邮件也可以维持正常工作。

现在对我们来讲的话，如果雇主减少需求，我们就需要想对策，帮助他们减少顾虑，所以我们现在的战略就是必须要在疫情期间把我们下一代的产品全部打造出来。

我们定义的是做家政行业的数字基础设施，收入要减少是不可避免的，那就忘了这件事，全心为阿姨和客户去服务，比如这个时候阿姨需要上传身体管理报告，也有阿姨对未来进程不清楚，所以我们在这个时候为阿姨提供大量的免费培训课程。

我们的培训部门今天也开始开课了，向全国的阿姨开始直播培训，告诉他们怎么办。包括我们的客服中心，本来原来是服务客户的，现在所有雇主、阿姨，遇到困难都可以打我们客服中心电话，我们来提供基础服务，包括我们的客户在线面试、阿姨在线投简历，在线签合同。

我相信尽管有目前的危机，业务被按了暂停键，但不是停滞了，还是有一些客户需要请阿姨的，我们也看到一些雇主去机场接阿姨，自己去小区门卫担保，让阿姨进来。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打造另一套系统，如果线下的门店不开，脱离线下，客户不能去见阿姨的情况下，这样一套完整的从简历、面试、签约、发工资整个流程全在线的闭环。我们过去这一两年一直在做这件事，现在正在研发新一代产品。

我们作为一个互联网公司，不能只靠线下面对面的传统方式，因为突发疫情，我们必须把我们的未来储备立刻投入战场。我们产品研发团队大年初二以后就加班了，在家办公，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时代来了。

我们把阿姨的简历在线化，雇主在线浏览，选定之后再线下见面和签合同。有些客户可能觉得当面面试和签约挺好，为什么要用你们的线上视频面试。

但现在这种传统的方式不适用了。所以疫情给我们带来的最大的好处，是倒逼我们完成线下到线上的闭环，将雇主和阿姨共同纳入进来，共同参与，建立一个不需要门店的在线化的新型家政行业的闭环。

从阿姨的入职、培训、体检、犯罪记录，一直到简历上传、面试、签约、工资发放管理，完成一整套全在线的流程。如果把疫情比喻为二战，那么这套全在线流程就是我们的飞机、火箭、导弹，相信经过这次疫情，所有人都开始知道我们有先进武器了，原来的武器用不了了。

等疫情结束的时候，我觉得整个家政行业就会发生改变，就像之前买东西去线下门店、求职去人才市场，后来转为线上电商网站购物，线上招聘网站求职，家政行业也会从去线下门店面试阿姨和签约，转向线上浏览阿姨简历、线上三方视频面试和在线远程签约，也能达到非接触式的订单交易。

我觉得这是我们在这次疫情危机中的机遇，对我们的产品、运营、市场人员而言，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比如华为和海思，美国一制裁，原来的替补就转正了，直接上战场了。

王冠雄：我刚想说这句话来着。那么，作为企业负责人，您认为在疫情期间，对58到家来讲，最重要的三件事是什么？

陈小华：第一我觉得是凝聚人心，因为很多员工，包括整个社会的上班族还没意识到，他们很多人可能只是认为又延长了放假，很开心，但是我估计不仅仅是58到家员工，其他行业的员工开始意识到对他们是有影响的。

在这次疫情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旁观者。所以我现在要凝聚人心，让大家快速地知道公司面临什么危机，有什么机会，大家要为公司活下去而努力，不论高管还是员工。信心是很重要的，如果大家对危机的理解不一样，就动员不起来，大家要么就悲观，要么就盲目或麻木。

第二，成本，无论是政府给的优惠减免政策也好，还是我们自己控制成本，比如短期内不招人，不扩张办公室，绩效差要淘汰掉。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下一代产品运营逻辑，必须实现全在线闭环。现在还在用的系统必须替换成在线闭环这一套。所以就这三件事。

就是这三点，信心、成本和在线闭环，这三点分别代表了信念、活下去、看到未来。企业家必须平衡短中长，不能为了活下去把所有人都砍掉，比如只留下500人，这样可以活，但是会给未来两三年造成巨大的隐患，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在成本和未来之间取得一个最好的平衡，家政它是个动态过程，要实时调控的。

王冠雄：最后一个问题，现阶段您最想告诉外界的核心信息是什么？呼吁也可以，比如说3000万阿姨要就业要吃饭。

陈小华：我最想让外界知道的是，这三千万家政从业者不应该被忘记。我们马上也会出台相关政策，58到家第一点的呼吁就是，所有的家政公司在阿姨完成服务的7个工作日内结算工资，必须保证阿姨的工资。

因为有的公司存活的办法可能是通过扣押阿姨的工资，以及靠客户充值，这样其实是给阿姨雪上加霜，他们既冒着风险干了活，还拿不到工资。很多家政行业是靠这个办法，一边提前收取客户6个月的费用，一边拖延阿姨的工资。

我也跟我们员工讲，这个时候我们看起来是在研发未来，但其实我们也是在做公益，这关系到三千万家政从业人员的工作、生活和未来。

我们也在想办法，现在客服电话也向阿姨开通，如果阿姨遇到口罩紧缺的问题，也可以打我们的客服电话，如果我们满足不了，就向整个社会去求助和募捐。

因为尤其像保洁阿姨，上门一定要戴口罩的，而且我们公司也规定，以后无论有没有疫情，所有的保洁阿姨都得戴口罩。所以我希望所有人能关注这3000万阿姨。

很多阿姨年后会到城市里找工作的，现在他们的工作遇到问题，我们作为企业可以跟政府谈，去找股东融资、借款，可以压缩成本。但对阿姨来讲，每一个人都是家长，后面还有整个家庭。

王冠雄：比如西贝，第一个发声的人有一种关注红利，大家都关注他们。您刚才聊了这么多，觉得还有哪些话我没有问到，或者说您觉得还需要补充一下？

陈小华：还有另外一句话，希望呼吁中国所有的企业家，这个时候应该上战场了，开辟保障就业保障民生的第二战场，包括做金融的、做企业的、做经济管理的、行业部委研究政策的，不能只是外援，我们的主战场就是在防疫的背后，把中国的民生就业给保住了。

不用每个人都去一线，保就业也非常重要，能保障我们公司7000多员工和家政行业3000万人的就业，这就是我们能为社会做的最大的贡献！